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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龙龄】月亮

一发完，小情侣恋爱甜饼。

你是明媚太阳，我做你的月亮。

迟来的中秋节快乐。

月亮很亮，你也很亮。

 

01

 

你有没有爱上过月亮。

明亮的，温柔的，可爱的，缱绻的，高高挂在天上，偶尔藏进乌云里，永远不会消失的月亮。皎洁皓朗，光芒万丈。

 

观音庙里张九龄坐在树下晃着腿，手里捏着半块儿没咬完的月饼，王九龙在他身旁低头咬一口，剩些碎屑在手上。他拍拍手从坛子边跳下来，看着师弟和月光一样漂亮的侧脸想，他就爱上过月亮。

 

王九龙就是他的月亮。

 

 

02

 

到家时候王九龙在拆月饼，红色硬壳上烫印团团祥云，半遮半掩一轮明黄。张九龄抱着手盘腿坐在他身旁，眼睁睁看着师弟把团圆精巧的小小糕点从礼品盒里拆出来，垒到桌上变成一座简易金字塔，剩下的过度包装都扫到一旁，举起剪刀对着下一盒痛下杀手。

 

临近中秋，节日氛围日益浓厚，单位福利早早将几盒月饼送到手里，又因着这些日子的走亲访友与同好聚会，回家时总免不了又带两盒回来。小园子里演出还是热闹，粉丝上货的节日礼物塞满汽车后座，家里各式各样的月饼堆了大片儿，摆明了的吃不完。

 

昨夜张九龄刷着牙路过时差点被绊了脚，浓墨分明的眉头拧起来，鼓脸叉腰站直了对着墙根儿发愁。王九龙身上套着与他同款的纯棉睡衣走过来，站在他旁边也学着他的样子叉腰，横眉冷对月饼山，叉腰甘帮爱人难，严肃认真和师哥统一阵线。

 

张九龄歪头撞在他肩膀，半个身子的重心都压过去，右腿翘起来将额头抵在他手臂上，指指眼前一堆甜蜜的负担：“咋整？”

 

“能吃吃，吃不了送，送不了捐。”王九龙撑着不叫他倒下去，含含糊糊辨认清楚他的问题，单手托腮故作深沉。

 

张九龄仰着头努力不让泡沫掉出来，还想继续发言，被师弟强制剥夺话语权推着腰眼儿送回卫生间，“行了，听不清，先刷牙。”

 

“……凸。”大帅哥竖起中指表示爱你么么哒。

 

没想到洗完澡出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，王九龙坐在飘窗边拆一盒广式月饼，啃着个奶黄流心儿的朝张九龄招招手，唇边沾一点碎屑。张九龄伸手给他抹干净，趴在他身上看外头黑沉沉的天。

 

“都快中秋了，今儿怎么没月亮啊。”王九龙伸手搂住他的腰，毛茸茸一颗刚剪短的脑袋自然而然放进他肩窝里，咬着奶香味的馅儿讲。

 

“你说话也不清楚，还说我呢。”张九龄拿额头撞撞他耳边发茬儿，躲开从他嘴里跑出来的香气，“您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，月亮比你下班早，不伺候了。”

 

王九龙退后一点和他抵住额头，笑嘻嘻露出一口明晃晃的白牙，往大师哥唇齿间偷香。张九龄手忙脚乱去推他，甚至一瞬间想过踹师弟的裆。他一巴掌把萨摩耶毛茸茸的脑袋按到墙上，舔了舔嘴唇有点儿炸毛。

 

“你他妈是不是有病，我刚刷好的牙。”他拿另一只手伸出根手指对着王九龙一戳一戳，“现在好了，全都白搭。”

 

“那你咬一口，”师弟举起手里还剩的半个，从他指缝里挣扎出五官，迎着他掌心又笑着凑上来，“反正都这样了，不如举手投降。”

 

“滚啊！”

 

张九龄没个好气，奈何师弟不依不饶，半块月饼最后还是全进了一九三大高个儿嘴里。黑夜被飘渺浮云遮了眼睛，骨节分明的大手扶住另一件同款睡衣后背，大师哥勉强吐出来些音节，最后被黏糊糊的流心奶黄和温热唇舌一起堵了退路，和掉落人间的月亮一样闭上眼睛，伸手扣在王九龙后颈。

 

“你看，这样就吃得完。”师弟低头和他一起喘粗气，水润到填满光泽的眸子亮晶晶。一瞬间张九龄觉得月亮倒映在他眼中，寂静深夜里落下来幽幽清晖笼在他身上，调皮又温柔。

 

又或者王九龙本身也变成月亮。

 

“去你的吧。”张九龄挂在他身上后悔护牙战役的全面失败，咂咂嘴品一点残留的奶香余韵。

 

“还要一个吗师哥？”王九龙蹭蹭他的胸口，“我喂你啊。”

 

“滚蛋，跟我一起去刷牙睡觉。”张九龄爬起来踹他一脚还不解气，揪着人衣领拽起来，拉着一路扔进卫生间，“臭流氓，不刷干净不准上床。”

 

 

拆到第三盒时候张九龄开口喊了停，靠在他肩膀上看铺在桌上的月饼军团。这个是巧克力味儿，那个是普洱茶，重复率最高的果然是莲蓉蛋黄。他皱了皱眉头，随手拆开一个最小的。

 

“搞那么多出来干嘛，又吃不完。”

 

“过节嘛，摆一摆有个气氛。”王九龙眯眼笑得开心，在他右手伸过来时配合地咬一口。

 

“净这些花架子。”张九龄摇摇头，鼓着脸咀嚼时像花栗鼠，“你也摆不了多久，明天正日子跟着师父去寺庙你忘啦？今天一天能吃多少啊。”

 

“努力吃呗，一年就一次。”师弟低头整理那堆没用了的纸盒，还是笑，咧着嘴又从他指尖咬一口，牙齿擦过张九龄指腹，眼睛弯呀弯变成月牙桥。

 

摇一摇，摇成九月金桂飘。

 

“嘁，胖不死你。”大师哥没了脾气，嘴上还是不依不饶，语气倒是软下去了，吃完糕点擦擦手，帮他把桌上的月饼重新垒回去，“吃不完的明天带走分师兄弟，别浪费。”

 

“好嘞。”清浅日光里王九龙又歪着身子伸过来脑袋，两湾月亮田横在张九龄眉间，和他讨一个吻甜如蜜饯。

 

逆光角度让师弟短戳戳头发变成闪烁金色的乱毛，大师哥闭上眼时想，王九龙果然很像月亮，带着一圈暖绒绒的月晕亮光。

 

调皮又明亮。

 

 

03

 

有时月亮也温柔，情真都融进骨缝儿里，话语也全嫌多，红绸摇树轻寄真心，不等月上柳梢头，先赶在观音像前拜上一拜，掌心合十藏一枚幸运符与写了心愿的红绸。

 

来津时王九龙摊着箱子收拾东西，这一趟赶上有专场要演，天津直接奔武汉，各种大褂衣物也得带齐。张九龄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看他忙忙碌碌，睡衣领口掉了两颗扣子大咧咧歪着，露出半横锁骨和一点没消下去的红痕，也不知道是谁半夜折腾给扯开的。

 

“还带红的啊？”他望着王九龙把两身红大褂卷起来放进去，眯着眼满是调侃意味。

 

“过节嘛，讨个好彩头。”王九龙低着头继续动作，张口就是胡诌。

 

“见儿天的结婚，您也不怕遭报应。”张九龄从被子底下伸腿踹他肩头，懒洋洋地讲。

 

师弟不乐意了，捏着他的脚腕子扑上来，大师哥亮如墨缎的发丝倒在清晨秋光里，小虎牙被温热唇齿覆盖住慢慢儿伺候，笑着伸手轻轻去捏萨摩的耳朵。王九龙肩背太宽，笼在他上方像遮蔽碎雨的屋檐，撑起来一点拿虎口摩挲他细腻微鼓的脸，低着头一路往下，又去吻他领口里难耐落红的边缘。

 

“那我就去荐福寺里拜一拜，求观音保佑，”半段骨骼都被他啃成绯色桃花朵朵，张九龄哑着嗓子推他的头叫他起开，师弟顺杆往上爬，含住他滚圆肩头嘬出轻响，“保佑我夜夜做新郎。”

 

“呸，观音不佑下流胚子。”

 

张九龄被他这话哄笑了，半个脖颈都是师弟牵扯的水光，从被子里扑腾出双腿，拿脚后跟敲在王九龙凹陷下去的脊椎上：“起来了，别让师父师娘等。”

 

 

大殿是张九龄陪着他一起进去的。方才已经跟着师父求过一次，许的愿也是关于德云社，祈祷风吉雨吉，去去这些日子以来满身的晦气。如今倒是单独两人一起迈进来了，金佛慈眉善目半敛圣光，袅袅香线萦绕周身，求的就不再是功成名就，是花好月圆。

 

倒是也诚恳，烧了满把的香，开了光的平安符也拢进手心里，双手合十闭上眼睛，穿堂的秋风悄悄扫进来，一人一根承愿红绸顺着掌根飘荡。出来后王九龙带着他到后院儿找那颗缀满了飘带的树，枝繁叶茂绿意盎然，枝桠里全是系上去的绸缎。师弟仗着一米九三的身高，垫着脚把两根红绸挂到最高的地方。

 

张九龄躲在他影子里仰着头看他动作，欠欠儿的随口问他，“许了什么愿啊？”

 

师弟打着结笑出声来，眼睛都藏在墨镜里，只有两个嘴角咧的明显，“我都说了，夜夜做新郎啊。”

 

“呸，”张九龄啐他，“佛门净地，岂容你放荡。”

 

“那就许愿吃月饼不胖。”王九龙系好了收回手，特骚包的把手肘搭在张九龄肩上，“走吧师哥，去陪师父喝会儿茶。佛门净地，你别骂脏。”

 

午后太阳明晃晃，师弟穿着五队队服跟在他身后，穿过前厅熙熙攘攘的人流往里走，抿着唇没什么言语，却又是明显的保护姿态。过白皮肤被黑色外套一衬，顶着明媚天光仿佛行走人间的月亮，在张九龄眼睛里幽幽地发亮，连笑容也有光芒。

 

大师哥迈着四方步走得稳当，又想起昨天晚上飘窗上那个被强行塞了半口月饼的吻。师弟这轮小月亮亮堂堂，不止会调皮地圆缺，还能可爱地把温柔晃荡。

 

 

 

04

 

只草草吹干的头发盖在额前，发尾还沾着风筒里滚出来的热度，王九龙盖在他上方甩甩头，毛茸茸短发湿漉漉长长了一点，把潮湿暧昧气息都吻到张九龄脸上。他在化成了水儿的夜色里敞开来，月亮搂着他坐到身上，手掌从他衣服里伸进去，揉碎全是扯不断的皎皎月光。

 

月亮是缱绻的，张九龄跌进师弟眼睛里时想。

 

广寒宫在今日开了雕花玉门，飞出来青鸟迢递俗人心事。关了灯的房间里只剩勾勒轮廓的如霜清光，捣药的玉兔红了两只耳朵，埋在人肩胛露出一双圆润湿透的眸，曲着腿痴缠月亮。王九龙闭着眼吻他身上，指尖被捂到发烫，落在上面留下专属印记，逼着玉兔喘出来丝丝春潮。他抬头时又睁开眼，没有阴缺只有晴喜，和张九龄靠得很近。

 

“师哥，在想什么呢。”

 

他含吐热流，语音喃喃，粘连着情愫让张九龄恍惚也想起他名字里带的那个“楠”。楠楠，喃喃，原来他的名字本身柩关联爱情，美好到让人想躲避都难。

 

“我不告诉你。”

 

张九龄身在浓稠月色中搂住他后颈，左手撑在王九龙大腿上与他相贴，脚踝在后背交错勾成浪荡月海的船。他主动凑上去舔王九龙的眼睛，衣服滑下去像张仲元号登月时留在太空中的助推器，胸膛滚着胸膛，月亮把指节放进天堂。

 

有声音，一直都有声音，从他唇边溢出来零落成碎星，落在师弟耳朵里变成每次最妙的絮语。张九龄红着眼睛坐实玉兔身份，情动至深也开始张牙舞爪起来，把月亮后背挠出一片红痕。低低的谓叹把夜色都翻搅上薄薄流云，他在自己的喘息里听见水声，腻乎乎像月饼流心的馅儿，透明泉水打湿今夜，涌到月亮唇边。

 

王九龙把他放下来，落进枕头里像躺在云端上，张九龄没能把嘴合上，让人往里一搅含到拉长了丝的透明清光。玉兔张开腿在月球上登陆，一寸一寸，严丝合缝，月亮埋进去还是月亮。

 

摇摇晃晃，月亮河里的帆船摇摇晃晃，师弟亮晶晶的眸子摇摇晃晃，广寒宫也摇摇晃晃。天地都在震荡，汗水一层一层，手指颤抖抓不稳滑腻腻的臂上肌肉，只好把腰挺起来让爱人塞进去手掌，月光沿着脊椎处的凹陷河床荡漾，腿也酸胀，满屋子都是不能多听的声响。

 

“元儿，”月亮又开始蛊惑，“你转过来。”

 

玉兔翻了个身，抱着脑袋趴下去时候屁股又撅起来，毛茸茸的短尾巴不停发颤，像脑后晃动不停的碎发，将将吹干又被浸透热汗。师弟按着他的蝴蝶骨继续，月光把今宵秋光绞杀在床畔，从额头掉下汗水盈在张九龄背后，那里亮晶晶一片咸腥，像覆盖霜月的山峦。

 

王九龙弯下腰和他接吻，一直不停的吻。张九龄被情潮勾引出脸红、心跳、声音与眼泪，在浪花顺着眼角淌下来之前搂住师弟的脑袋，含含糊糊边说边吻。

 

“你好像月亮。”

 

我在吻月亮。

 

师弟整个人都塌下来，融在他这句话里笑出灿烂，双手搂紧他的腰把头埋进张九龄侧颈。师哥还在喘，眼泪终于落下来，藏进发根里像珍珠滚落山海。王九龙轻轻扳过他的脸帮他舔掉，咬着他的耳尖一口一口，吃掉一个小月饼。

 

“师哥，你是我的太阳。”

 

月亮是因为太阳才得以拥有光芒。

 

2019年的中秋就要过去了，张九龄趴在王九龙身上和他共享满身热汗，手臂挂住他的脖颈，侧头靠在他胸膛试图在高楼间找寻月亮。师弟的胸口温暖到不像话，蕴含着一颗强劲有力疯狂跳动的心脏。

 

他抱住了他的月亮，拉着对方在荐福寺里看路看水看观音，师弟跪在神明前与他一道双手合十，把红稠挂到高高的枝桠上。

 

两根红绸结成红线，一头拴住月亮，一头拴住太阳。此刻黑云遮了白日，太阳化成玉兔偷跑人间，攀着月亮身上的肉与骨生长爱情，把甜蜜的馅儿在爱人口中慢慢尝。

 

“楠楠，”他抬头去和师弟接吻，被抱进卫生间清理时小腿在半空中划成船桨，像坐在寺庙里的参天大树下与王九龙同分一个月饼，晃着双脚遐想：“中秋节快乐。”

 

王九龙把他放进浴缸里，坐在旁边试花洒的水温，低头吻在他头顶，“中秋节快乐。”

 

 

 

05

 

你有没有爱上过月亮。

 

可爱的，调皮的，温柔的，缱绻的月亮。

 

一颗太阳爱上自己的月亮，从此月亮也拥有太阳。

 

月亮很亮，你比月亮更亮。

【完】